纵心所欲:徜徉于稀见与常见书之间
自 序 刚开始读古代文史书学习历史的时候,跟老师学到的治学路数,是读常见基本书而尽可能了解其他各种相关史料。后来有能力有机会买旧书,出于好奇,一直比较侧重搜求稀僻书籍,但读书写文章,却一如既往,还是以常见史籍为重心。现在很少买旧书了,读书生活,依然可以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是读人所熟知的常见书,另一部分是倦怠时为换脑子而胡乱翻自己书房里独具版本特色的藏书。 自两年前编成《困学书城》之后,不知不觉之中,箧笥积稿又可以辑为一集。除了最前面谈自己读书经历和对读书、藏书看法的两篇文章之外,收在这里的文章,即分别属于上述两类阅读过程中形成的一些认识或感想,或深或浅,但都是直接因书而生。这两类阅读其实并不矛盾,二者之间,本来具有密切的内在联系,即只有尽可能熟知常见典籍,才能把握历史的背景和文献自身的源流,以此为基点,更好地认识乃至发掘利用稀僻书籍的特色和价值;反过来看,只有尽量拓展对文献史料的视野,充分了解各种类别和形式的典籍,才能更好地理解并摆正常见史籍的基础地位。如果说收在这里的这些十三不靠的文章有什么共同取向的话,那就只有我对待治史和读书的这一点态度。 虽说都是读书,每个人的取向往往会有很大差别,至少可以把读者划分成若干大的类别。人生一世,所谓走自己的路,很难做到;西洋贤哲说要“诗意地栖居”,更是渺不可及。孔夫子为自己规划的人生境界,是希冀到古稀之年以后,能够“纵心所欲”,尽管他老先生小心翼翼地为此附加了一个“不逾矩”的大框框,实际上只是想多兜几个圈子而已,却始终也没有摆脱凄凄惶惶的丧家犬日子。我对人生没有追求,只是希望到书架上翻书时,能够随心之所欲,因此,借用孔子这句话来作书名。书中所配书影,都摄自我自己的藏本。 2009年6月9日
与书相随 念书非易 老辈人管上学叫念书,因为上学就是为读书求文化。我是七七级大学本科的学生。七七级入学,较正常学制晚半年,是在1978年的春天,到今年正好三十周年。大学毕业若干年后,听到过一段“钢七七,铁七八,七九、八零豆腐渣”的顺口溜,这显然是出自七七级学生之口的自吹自擂。其实,当年我们进入校门的时候,虽然颇有几分春风得意,但在学校念书的境遇,却并不都那么美满,因此,学术训练往往存在很多严重的缺陷。 首先是念什么书,由不得自己的性子,要服从组织安排。“文革”十年,大学没有通过考试招收学生,到1977年恢复高考时,旷日持久的疏离,致使许多省区的招生部门,竟然会搞错学科的文理属性,我就是这样作为文科的考生而被录取到属于理科的地理系读书。 地理系大一的基础课程,有高等数学、普通物理和普通化学。正因为不喜欢数理化,才执意考文科,一进校门就上这些课,实在让人心烦意乱。不过新知识总是有吸引人的力量,多上几堂课,也就安下心来;特别是对高等数学,还产生了比较浓厚的兴趣。真正的困窘,是校园里张贴有告示,严禁学生到其他系里听课,以便牢固树立所谓“专业思想”。这样要想学习自己更感兴趣的文科课程,就只能依靠自学,虽说很风光地上了大学,在学习方式上,却和从前在家随便乱翻书,并没有太大差别。一开始想学中国古典文学,课外看了一年古代诗文;大二确定要学历史地理学,又连续看了几年历史学的书籍,基本上都是自己找书念,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查询历史系的课程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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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17-08-25
擦亮日期
2017-08-25